世有人言,常道光阴似箭。
傅玄歌批阅奏折太久,慢腾腾地起身,走到寝宫门前,便听见了郭德那特有的嗓门有些慵懒地扯着,“快点,快点,挂个灯笼都这么笨手笨脚的,冻死本公公了。”
傅玄歌紧了紧身上的华服,推开门。
忽得便有狂风灌至,外面大雪纷飞,宛若巨兽抖落的蓬松羽毛,将整个梁桦殿覆盖得银装素裹。
傅玄歌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这雪,是什么时候下得?
“哎呦,太子爷您怎么出来了。”
郭德见他这般穿着单薄的衣物就开门出来,当下就失了神色,“您在寝宫里批阅奏折五日不曾出门了,这大雪下得怕是您都不知道吧?”
郭德的语气间隐隐地带着心疼,急忙给傅玄歌披上自己的锦裘,“哎,也是苦了太子爷,要不然为什么古人都说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呢?”
傅玄歌笑笑,他许久不曾展开过笑颜了,但是这样的笑容,也带着萧瑟,似乎是缺失了什么一样让他空落落的。
自从傅玄清谋反失败之后,傅亦君许是心事疲惫了,将一国的重担几乎都是交予他手。
明面上傅亦君让他历练自己,实际上,却是在给他机会。
左贵妃,左太傅,傅玄清。
这三个人,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条极深极为恐怖的关系网,这样庞大的网上,不知捆绑着多少朝廷大员,这些人曾经是左氏一脉的党羽,拥护傅玄清,傅玄歌将他们的靠山搬到,这些人必然是会心中生出两种出路。
要么,投靠现在的傅玄歌,要么,与傅玄歌作对,自成一派。
傅亦君将朝政交给他的意义就在于,让他去清理,去理顺,去将这个嘉仪真正的掌握在手里。
现在嘉仪只有他一个人可能继承皇位,傅亦君给他这么大的权利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傅玄歌便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他伸出自己的手,接住了一大片雪花,那雪花触到他温热的手掌,渐渐的融化,化成液体落了下来。
像是从他的手掌之间,流下来的鲜血。
他晃神之间微微一怔,“自己的杀戮终究是太多了吗?”
郭德听见了这一声轻语,不由得心中一软,看了看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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