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5字]
公元一九三零年(昭和五年),四月中旬。
苍穹冥晦,晚风飒飒。
窗外樱花淅淅沥沥,一片片花瓣,一丝丝忧愁,一步步落下。
小屋敞轩,却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条椅子。
前院望日伫立在窗口,注目凝神守望着——窗外!
香山已经推门而入,前院却毫无察觉。他到底在想甚么事情,竟这般忘我入境。
他姓“香山”,又有一个带着画意的名字,叫:观月。
望日,观月。
这样的对称已经暗示了他们是一对很好的朋友。
前院的脸上挂着和没落樱花一样的愁苦,轻风掠过,一片片花瓣轻拍在他的胸口。他缓缓地伸出手,却只抓住了漂泊人生中的一片。
他并没有将这份沧桑捏碎,却静静欣赏着昔日妖艳妩媚之后的稀落。
一声浩叹后,他0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晶莹的一滴泪珠,滴到了手中那片樱花之上,洗去了它的悲苦,却释不掉心中那份感伤。
“是甚么揪心事,使兄长这般不痛快。”香山轻问道。
前院哀叹道:“我年过半百,不知道还能过活多久。家父十四岁便从军入伍,从一个小卒一直做到了首相。我不辱先父遗志,纵我半生名望虽不及先父,但富贵已极,别无所求。只恨膝下数子皆难成大器,是谁说,虎父就不会生下犬子。”低头间,他手中的樱花也随之落下。
“不一定虎父生下的就全都是犬子”香山说。
前院满脸疑云,不语。
“难道兄长忘了,除了家中的犬子之外,你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香山毅然道。
前院凝视着他,像是在责备,又像是在追忆些甚么。许久,屋子里始终都保持着高度地宁静。
茫然间,前院问道:“她怀孕了?”
“她怀孕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香山浅笑道。
“是我不对,隔了这么多年才询问事后的事,但你肯定是个男婴吗?”前院又问。
香山谑笑道:“我敢肯定是一个男孩。”
“你怎么这样的肯定。”前院追问。
“因为那个男婴是我亲手接生的。”香山道,“而且还是一个很懂事的好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前院将信将疑地问。
“因为静子是一个贤淑达礼的好姑娘,孩子便是她一手带大的。”香山道。
前院又转回了头,望着窗外簌簌而下的樱花,低声浅吟:“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香山兄知道我的这件丑事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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