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阮盛夏曾经也是一名优秀的画家，年纪轻轻便已经拿过很多奖项，算得上风头无两。
他私心里也希望她从事着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那件事，她或许现在还在四处采风画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天忙碌辛苦。
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阮盛夏神色有些微楞，自然知道他提起的是什么事。
数年前，她正是因为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因病而一天天衰弱下去，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她的面前咽气，而一气之下决定从医。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病症她手上已经接手过不知道多少例，也成功救活了那样多的病人，他却到底是再也回不来的。她实则对医生这份职业并非那样感兴趣，然而每每想起他死时那因痛苦而扭曲苍白的面庞，她还是觉得自己无法放弃这份行业。
正当他以为她大抵又会像从前那样缄默不言时，眼前的阮盛夏却是沉声开口了，“原先是因为忘不了他的，后来做着做着也就习惯了，如果叫我离开，我也不知道还应该再做什么。”顿了顿，她一向清冷得几乎如冰雕而成的脸上绽放了一丝难得的微笑来，“本来自然而然的事情就那么多，何必去深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一样的。”
他按捺不下心底的激动，语气有些欣喜，“那也就是说，已经忘记他了？”
阮盛夏抬眼看了看他，毫不犹豫地启唇，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虽然这个答案处在意料之中，然而穆风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语气难免已经有些激动，“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学学白绍宸，他以前的情人不是也坠崖身亡了，现在不是照样找了叶姿，一切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你不可以？他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值得你赔上一辈子？”
“我很高兴绍宸能走出来，但是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本来就不一样。”阮盛夏望向他，目光有些冷，而后在看到他染上些醉醺醺酒意的眸子时，却又舒缓了一些，最终还是低下了眼来，结束了话题，“你醉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自己向来是辩驳不过她的，她永远是那样的清醒冷静，自己在她面前，无论如何，都像是一个不懂事的人，无论坐上了多么高的位置，也始终感觉自己无法驾驭她。
一时间心中终于清明了这一点，穆风苦涩地撇过头去，看着吧台上不知不觉已经空了几瓶的白兰地酒瓶，到底是没有拒绝，像一个循规蹈矩的小孩一般，掏出车钥匙乖乖地递给了她。
醉了？他或许真的醉了，不像阮盛夏，她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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