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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没有人会嫌我这样那样的了。”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要去见这个星期我的第二位患者,是一个匿名人士找到我的,配合着的,还有一张被蹂躏的不像纸的纸。
耳机里传来一阵阵沙哑的男声。
我望着刺眼的阳光,把脸深深侧过,望着窗外热闹的景象。
偏爱阳光,身属黑暗。好多好多年之后,我仍然会回忆起这段时光,这段奇奇怪怪的时光。
公交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我下了车,朝胡同口里张望。
里面有个穿着白衬衫黑帆布鞋的男孩子,他的双肩背包只挎在一边的肩膀上,他斜靠在红色的砖墙上。十七八岁的样子,他的刘海散散的垂在额前,头发颜色偏棕。右手拿着手机,左耳挂着白色的耳机,专注的盯着屏幕,阳光下他的皮肤很白。
“嘿。”他似乎发现我在看他,转过脸朝我笑了笑,微微露出牙齿,像白瓷一样。
“你好。我是离殇坊的医生,水熙木。”我朝他走过去,他的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阳光的气息。
“嗯,水医生我叫蓝调。”他温柔地笑笑,像是公园里高大的白色骏马,好看,温柔,有力。
“Blues?”我不解的问道,这个男孩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他连忙从背包里掏出他的笔记本,上面是用漂亮的楷书书写的两个字,蓝调。“可以翻翻吗?”我询问道,他点点头,细看才发现他眼角边的一条刺眼的伤口。
“这张纸条是你写的?”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会将漂亮的楷书写得胡乱不堪,而且力透纸背,每个字都在宣泄他的愤怒。
“是啊。”他张了张嘴,阳光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像被金色染过一样。“我好饿,我没有钱。”
“麻烦你,再来一碗。”我朝店员抱歉地笑笑,男孩吃了第二碗了。
“你爸妈呢?”我喝了口水,把纸巾递给他。
“我爸就是每次你们医院一出事就把那些闹事的人搞定的兰灼曦,我是他私生子。”他从碗里抬起头来,眼睛是漂亮的黑色,眼角的伤口在轻轻的拉扯着。
“……对不起。”我低下头,不再说话。面馆里只洋溢着暖暖的面香,他接过第二碗,吃了几口,又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对我笑笑“我要把它带回去给阿咪吃。”
“猫咪吗?不是喜欢吃小鱼拌饭么,面的话他可能不吃。”我顿了顿,继续道:“我帮你弄。”
实在不能想象这个地方居然是首席检察官的儿子住的地方。
屋子很小,但打扫得井井有条,有北欧的简约风也有疯狂的欧美风。
我坐在沙发上,掏出了那张纸。
【从天堂里坠落的路西法哟我终于有了你当初的绝望刚出生就被遗弃在垃圾堆旁的婴儿哟你半夜的哭泣会有谁明了你我都知道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家不过就是在一起生活又冷漠的分离我是什么哟有谁会在意我吗要是这个世界里没有别人的话还会有人厌烦我吗】
“我是解离症患者,对吗?”他依然微笑几秒钟后,他的嘴角深深地向下撇着,眼睫毛微微的颤抖,他的伤口也微微的扯着。
“水医生,你看了之后,不要觉得害怕哦。”他捞起袖子,白皙的皮肤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疤,与他阳光的脸颊根本不相符。
刺眼的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射进来,他背对着阳光,逆光使他变得很孤单,就像一个落单的娃娃,可悲,可叹,可惜。
“喂……”猛地一个黑影就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拉扯着他的衣服。
“这是……兰灼曦养的古曼童啊。”他微微一笑,像天使一样可爱。
我快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