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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然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睫毛颤了颤,望着双眸清澈无辜的夏耳,呼吸骤然急促。
她那声微弱的道歉,更是让他坐立难安。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完全不用跟我道歉的。”
夏耳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栗然低下头,苦涩一笑,“来之前我就已经猜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可我还是抱有希望,我真是傻。”
“栗然,我。。。。”
“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没有遇见许少羽,你会不会爱上我?”
夏耳一时间哑口无言,半晌没有作答。
爱情总是让人难堪,说不清楚。
都说在对的时间一定会遇上对的人,可是如果同一时间换上另一个人,那些感觉,会不会也能随之发生改变?
“要是许少羽早就不在了,你会喜欢我吗?”
话一出口,栗然就呆住了。
他怎么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夏耳顿了顿:“什么意思?你和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得知了这些事情?”
她到底还是聪明人,自然立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索菲亚明明隐藏的很好,他们又是从哪里知道事情真相的呢?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说。。。。。”
“想用这个威胁我吗?”夏耳嘲讽一笑,“抱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从不惧怕任何威胁,再说这些事本来也不是我做的,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真的不是威胁你,夏耳,你相信我。。。。”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的点心和咖啡。”
说着,夏耳毫无留恋,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又痛苦的氛围,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疯的,也许吹吹冷风,会清醒很多。
扔下钱,栗然抓起外套大步追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只一眼,栗然就看到前方小路上夏耳一人孤单行走的身影。
保持距离,栗然不远不近的跟随着她的脚步。
夏耳一向心思敏捷,栗然这些小动作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加快速度,他也跟着加快速度,到最后她甚至一路小跑起来。
这样的逃避,愈发让栗然心痛难受。
他快跑几步,很快就追上穿着高跟鞋跑的有些踉跄的夏耳,毫不犹豫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重心不稳,她惊呼一声,跌入他温暖的怀抱。
本能的挣扎了一下,没想到栗然反倒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栗然,你放手!”
他身上是淡淡的清香,耳边心跳声很快,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他就像是暖宝宝,带给她无限温暖。
她不想这样,可是却无力挣扎。
“就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下,好不好?”
几乎是乞求的声音,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在爱情面前,他就这么卑微吗?
有微风吹过,吹动了她的发丝,他低着头,发丝轻轻蹭过他的脸庞,微微刺痒,可他却像是贪恋这份温暖,说什么也不肯松手,抱的越来越紧。
夏耳挣扎了一下:“栗然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还不行吗?”
可他充耳不闻,只这样静静拥着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我知道你舍不得。”夏耳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真的要跟从前告别了,我没有守住约定,我心里爱上了别人,所以大哥哥,再见了。。。。”
鼻子突然一阵发酸,栗然哑然失笑。
所以,还是要再见了吗?
可是怎么办,他舍不得放手,他也忘不带过去。。。。。
月色清冷,昏黄色路灯朦胧光晕中,他忽然抓住她的肩,稍稍退后一步,拉开一点点距离,猛然俯下了身。
一个吻,猝不及防掠过。
轻的仿若一片羽毛,就好像是一个错觉,却又不像是错觉。
夏耳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整个人怔在原地。
灯光从头顶上照下来,仿若在他眼底流淌成星河,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像是终于找到寻寻觅觅的踪影,竟不顾一切的再次俯下身。
英俊的脸庞,在眼前不断逼近。
理智在最后一刻重回大脑,夏耳猛然抬起手,阻挡在他们之间,呼吸一时间很急促。
栗然微微皱眉,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肯轻易放弃。
啪--------
清脆的一声响,在这寂静的街道,格外响亮。
栗然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眶微微泛红,终是无力低下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你就是个疯子!”
夏耳几乎是喊出来的,一边说着,还不忘一边抬手疯狂的擦拭着双唇,就好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让她难以忍受。
即使擦破了,她都没有停手。
看着她这般样子,栗然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原来在小耳朵心里,真的再也不会有大哥哥的位置了,真的再也不可能包容大哥哥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我太爱你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但是。。。。”
“栗然,我恨你。”
话音未落,夏耳抹着眼泪,转身跑远,稍显几分狼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他目送着她远去,轻轻抬起手,却又无力放下。
是的,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最后那句话,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她说的是那样平静,就好像再也不会遇见,再也不会有牵连,所以就连微不足道的情绪,她都不愿意留下。
唇边蔓延至出苦涩的笑意,栗然仰起脸,倔强的不让眼中的泪掉下来,一步一步,缓缓沿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恐怕就是遗忘了吧。
回忆那么短,遗憾却那么长。
最初的离别充满了希望,多年后的相遇却充满了悲伤,时光不会倒流,时间也不会停下脚步,也许这一切,早已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结局。
如果可以,多么希望,永远没有认识过。
天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雪花一片一片打着旋掉落下来,在夜色中有种说不出的美。
栗然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在掌心的温度下快速融化,冰冷的雪水顺着指缝间滑落,凉凉的。
紧接着,温热的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
寒风继续吹着,在这个城市的角落,又有谁,正在无声落泪?
那是伤心欲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