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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陈阁不敢有片刻迟疑,匆匆留了张纸条,衣服都没收拾便驱车前往汉东。
开了一夜车,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也顾不上吃饭,急匆匆地赶往病房。割到了动脉,医生抢救了一夜,刚刚脱离危险期,是庾绫一直在守着,也是一夜没敢合眼。
看到陈阁,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往外走,情绪看上去低落:“我先回去睡会儿。”
陈阁看着仪器里平稳的心跳频率,绿色的折线清晰而有力,她如释重负般瘫坐在陪护病床上,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轻轻攥着女孩的手,手腕上还缠着绷带,怕弄疼了,她不敢太用力。就这样慢慢等着时间流淌过去,太阳西移,将窗户围栏的阴影投到被子上。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庾绫提着饭盒进来,看上去仍然精神不佳,饭盒一撂,问道:“一天没吃饭了?”
“到底怎么回事?”陈阁打开饭盒,里面是小米粥,她胃一直不太好,庾绫常给她熬这个养胃。
“不知道,她倒是有经验,在浴缸里放满温水割的,要不是昨天晚上孟孟哭,我起来冲奶粉,人早就没了。”庾绫摇了摇头,“小小的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
陈阁淡淡地笑,说:“阿绫,累了一晚上,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静静地看着女孩,小小的年纪,她经历过大多数人都没有经历过的噩梦。陈阁过去也总以为会想开,直到经历了北缅甸雨林中那场绑架,噩梦阴魂不散,像胃痛一般要不了你的命,却折磨着你,直到你自己主动放弃。
半个小时后,林小馨的睫毛开始微微摆动,她睁开眼,看到伏在床头睡着的陈阁,起身的动作惊醒了她。
陈阁看着林小馨,少女的眼神还是那么空洞:“为什么又做傻事?”
“他给我发消息了,林奕给我发消息了,你看。”林小馨递过手机。
陈阁打开锁屏,页面还是聊天页面,那个灰了快一年的头像还是灰的,却在昨天夜里发了条消息过来:
【活着很辛苦吧,来找我吧,来我身边。】
陈阁怔怔地看着手机,忽然站起来冲出门去。拨出了郑越泽上次的号码,显示是空号。
半分钟后,有新号码来电。
郑越泽说:“陈小姐怎么有闲心找我?”
陈阁走到空旷处,咬牙切齿:“郑越泽,你最好别惹怒我!再伤害我身边的人,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我陈阁从来都不怕你。”
“陈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给林小馨发消息是怎么回事?”
“那我大概是被冤枉的,你们这一行不是要实事求是吗?”
没有一声招呼,那边又挂断了电话,手机里传出忙音,陈阁愣在原地。
不是他吗?那会是谁?到底还有谁?
回到病房,林小馨倚在靠枕上,看着自己手腕的伤口。
陈阁说:“为什么非要去找他?”
林小馨笑了笑,不知是自嘲还是认真的:“我爱他。”
陈阁截了图,又把林奕账号的消息删干净:“你不能爱他,你发誓,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傻事。”
林小馨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发誓。”
陈阁说:“那我求你活着,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看着陈阁的眼睛,林小馨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陈阁驱车去了一趟滨海,要见玫瑰一面,谈一下林小馨的抚养权。
到了已经是晚上,她去了一趟“山河”,阿金和陈琪似乎将这里经营的很好,比她在的时候忙碌多了。
她走近给小情侣打招呼,大概是因为上次的舆论风波,阿金在吧台前调酒,见了她有些闪躲,陈琪拽了他一下,小声嘀咕着,却还是被陈阁听到了:“你傻呀,她多大权势,以后要她帮忙的地方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