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去？你就是个傻X！”庾绫大骂。

　　陈阁站在门边，淡淡道：“我是，就当我欠他的。”

　　庾绫大喊：“你活了二十一年！你谁都欠！”

　　陈阁没回应，沉默了一会儿，她打开门，脚步轻轻，随着“咔哒”一声的关门声，她走出了庾绫的视野。

　　夜深人静，路灯苍白，细雨飘落。陈阁下了巴士，撑着伞走进周听澜住的酒店，进了大厅，她收起伞，头发上湿漉漉的一层水雾，像是霜。

　　她穿一件雾霾蓝的亚麻长裙，外面搭一件白色披肩，额头的疤痕没有刻意去遮，显得更加清冷素淡。

　　“阁姐。”六子早已在一楼等她，挥着手朝这边打招呼。

　　房间在顶层，她坐电梯上去，六子跑在她前面拦住她：“阁姐，你再等一会儿吧……”

　　“为什么？”

　　看着陈阁皱起的眉，六子支支吾吾：“没什么，您再等一会儿吧。”

　　陈阁理了理粘在脸上的发丝，看了看腕表，笑道：“哦，早到了十分钟。”

　　她守时间，早到了也不行，就提着包站在门口安静地等，等漫长的十分钟过去。

　　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孩，衣着暴露，正是昨晚醉酒被她扶回酒店的那个。看上去还是有些醉醺醺的，锁骨和脖子处的痕迹还未消去，似乎又添了一层新的。

　　陈阁垂下了眼帘去看地面，她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门虚掩着，六子提醒道：“阁姐……”

　　陈阁反应过来，点点头，踩着高跟鞋走进房间，六子没有跟进来。

　　“砰！”巨大的关门声有些突兀。

　　房间里静得出奇，窗外的细雨沙沙落在树叶上。周听澜没有理她，身上裹着浴袍，乌黑的头发还在滴水，手心里是一把猫粮，他蹲在茶几前喂小橘猫。

　　陈阁说：“你把它带到这里来了。”

　　对方站起身来，仍然没有施舍给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趿拉着拖鞋去接水。

　　灯光如白昼，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

　　陈阁再次打破沉寂：“那姑娘挺漂亮的，以后别让她喝那么多酒……”

　　“和你有关系吗？”他仍然以背影示她，没有转过身来。

　　陈阁哑然，良久，淡淡道：“是我管多了，嗯……项链找到了，我来还给你，这次的事，还要当面对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周听澜沉沉应道，“又不是为了你。”

　　每一句话好像都是在故意让她难堪，也是，他录那条视频总比不录的好，录了顶多被人骂几句高攀，不录却要顶着被女人豢养的罪名，他是聪明人，当然懂得怎么选。

　　陈阁有些窘迫，脸上平淡的神情几分真几分假，她拉开包链，想从里面拿出项链，猫却突然从沙发上窜过来，跳到她的怀里。

　　“啊！”她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包也跟着落在地上。

　　周听澜猝然转身，看到她胳膊上两条血痕，脚尖往前移了半步，终究没有迈出去。目光下移，陈阁的包横在地上，拉链敞开着，项链从里面掉出来，他的目光却不是落在项链上，而是被一盒东西吸引过去。

　　他愣了片刻，末了讥诮地扯了扯嘴角：“你可真能让我长见识。”

　　听到这话，陈阁来不及管手臂上的伤口，脸颊涨红，慌忙蹲下身去，把那盒东西重又塞回到包里。

　　“一副好牌打得稀烂。”脚步声靠近，淡漠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把自己活成个暗娼样。”

　　她的身子僵了僵，却还是保持她一贯的作风，站起身来，将项链放到茶几上。“你能出面很好，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她总是这样，保持着对陌生人般的礼貌和疏离，他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被打入了“陌生人”那一栏里，无名火起，他的拳头暗暗攥紧。

　　陈阁转身，正要出门，却被周听澜一把捞进怀里，打横抱起她。

　　他沉声说:“既然买了，就别浪费。”

　　玻璃茶几上的杂物被他一扫而空，杯子落在地上，发出“啪嗒”清脆的碎裂声。她被迫躺在茶几上，隔着一层她身上的亚麻布料，玻璃冰凉。

　　周听澜压在她身上，一只手便将她的双手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保护着她手臂上的伤痕，发疯一般地吻上她浅红色的唇。

　　陈阁咬紧了牙关，抵御来自他的攻击，却没有作出任何反抗挣扎的举动，她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汽，嘴唇红肿，越发妖冶。